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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十五日

晴而多雲,午後逐漸轉陰,空氣厚重而陰鬱,把所有人都悶出一身熱汗。
然而,衝突在即,似乎也顧不得這麼多了,大伙急速地整裝,把手邊能抓
到的所有裝備奮力往身上塞,好似一隻隻馱滿貨物的驢子。稍後,帶隊的
下令集合,逐一清點人數及武裝,待一切備妥,旋即開赴前線。



我問艾斯那個中廣體形的俏皮傢伙是什麼來頭,他說,人們管他叫「港仔
」,因為他幼時在香港成長,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來了台灣,然後莫名其妙
地被捲入這場戰爭。

「他不會是第五縱隊吧?」正哥問。

「放心啦,鄉土的很,如果他敢搞鬼,我們可以自己處理...」艾斯對自己
的脖子比劃一道,不過他似乎對這位壯佬很有信心。我不敢想像在這樣緊要
的關頭上,他們兩位居然能如此談笑風生,好似即將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們
無關。

出發不多久,我們便在料件廠周邊進行部署,艾斯、正哥和我組成一個三人
小組,負責從工廠側翼牽制對方;港仔和他的STAF聯隊則擔任主力,直接
攻擊敵正面以奪取工廠的控制權,其它分隊各自部署在正面及另一個側翼
上。部署的情況因炮擊而顯得混亂,不過綜而觀之,似乎沒有對我們造成
太大的衝擊。

戰鬥很快便發起了,一陣青色和橘色的煙霧從遠處竄起,越發濃厚,緊接
而來的是震天殺聲,濃煙中冒出一排人形,挾帶著狂奔的步伐和呼嘯而過的
機槍子彈朝我們襲來。「還等什麼!打啊!」,我緊握手中的卡賓槍,下意
識地扣著扳機,三個、四個、七個,口中數著打出去的彈藥數,直到槍膛內
沒有聲音為止。

「幹他媽的!肏!」正哥暴吼,這才讓我回過神來,定睛一看,他的槍居然
炸膛了,然而他臉上除了塵土和些本有的細微擦傷外毫髮未損,真是奇蹟。
由於身旁沒有多的槍枝,此時他居然拿出一台不知哪來的Nikon相機,開始
進行他的記者事業。「如果我沒死,這些可以賣到不少錢」他得意地說著。

濃煙逐漸散去,遠方除了一挺機槍仍在開火,沒有任何動靜,想必他們已經
趁著煙霧的掩護進到工廠來了。狙擊手讓這支聒噪的機槍暫時閉上嘴,接著
各單位躍出部署位置,同對方展開逐個房間、逐根樑柱的格鬥。我跟艾斯貼
著牆緣,互相掩護,緩慢地向前推進。港仔和他的人則堅守廠房中央的左側
柱廊,不斷和敵方交火,雙方都沒有進展,形成對峙之局。

就在艾斯與我仍對前方情況感到不明之際,廠房內發生了變化,幾個單位從
柱廊邊緣發起的數次突擊似乎起了作用,敵防線開始萎縮,甚至撤出右側柱
廊並集中到幾個房間去,包圍態勢逐漸成形。我們見機不可失,立刻同其它
單位直接進入工廠,集中到柱廊的另一頭。

一個手勢後,大伙衝出柱廊,整個側翼向前推進,漁夫準備收起他的網了。
我端著卡賓槍向前衝,這也許是我一天中意識最清楚的一刻,戰士們揚起的
塵土在空中飄散,並因光照而顯得顆粒分明、急促的呼吸和滴落的汗水彷彿
在向旁人訴說著連日作戰下來的痛苦與無奈;這是一幅雄壯卻黑暗的景象,
它可以是政府的愛國宣傳題材,卻也能被人道主義者拿來當作禁錮的象徵。
我看著這一幕緩慢地在我眼前播放,一切卻是如此地真實,真實到我本人就
置身其中,「為何而戰」、「為誰而戰」這類問題在我腦中早已消然無存,
我現在只關心當我在四點三三秒後抵達預定位置時,該如何替隊友製造火力
點以提供攻堅者所需的壓制火力。

我們挨著牆,不斷對房間裡頭的楚囚們心戰喊話,他們倒也不客氣,除了
道地的土髒話外,還贈送了幾顆鳳梨-手榴彈讓我們加菜。攻堅不斷進行,
傷亡也逐漸增加,困獸之鬥眼看就要變成兩敗俱傷。

「我有看錯嗎?那是白內褲嗎?」港仔嚷著,隨後房間裡傳出願意投降的
叫喊聲。「停火!停火!放下武器,給我一個個走出來!」他大吼,一張
張薰黑的臉孔從小門裡出來,在槍枝覘孔的注視之下,他們個個把手舉得
老高。

「感謝你們的賣力演出。」正哥拍拍艾斯的肩,閃光燈繼續亮起。他說,
要是他能活到停戰,賣照片的錢大家分六四,四份我跟艾斯再自己對分。

我取下頭盔,順了順頭髮,手上沾滿的血水與汗水和著塵土形成一鮮艷而
詭異的抽象畫,然而,頭皮之下,早已是一片空白。

註:本作品情節部分虛構,人事物名稱皆屬實


2/15樹林戰鬥精彩照片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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衝啊~~~~

衝啊~~~~


本文by  闕B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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